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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誰與爭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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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周末,重帶著峰去音像店買光盤。一進門,顯得無比冷清。重問道:“這影碟多少錢一張?”

老板是個中年男子,和氣地說:“三塊。”

重道:“十塊錢能拿四張嗎?”

老板遲疑一下道:“可以。”

重和峰各選了兩張,回到學校,重道:“咱們去微機室看。”

重引著峰到了燕的地盤,他敲敲門道:“燕,我是重,借你機子用一下。”

燕剛洗完頭,發端還低著水,她開了門,笑著說:“你沒回家呀?”重道:“是呀,也沒什麽事,就來看看電影。”燕道:“你們玩吧,有事叫我。”說完就去了裏屋。重和峰就在外面看電影,看著看著有一張撥不過去了。重道:“燕這影碟播不過去了。”

燕道:“那是刻錄時出了問題,你去換一下吧!”

峰道:“那咱們去換吧!”

重道:“不急,等我把其它三張拷貝到電腦裏。”

峰道:“重哥,你這是人的智慧嗎?”

重道:“別胡說。”

這時燕出來了,穿了一身藍色運動服,和之前的風格更是迥異。雙手插著兜道:“我看看你們買了什麽光碟?”

重道:“少兒不宜!”

重這麽一說,燕更是來了神。使勁拱著重,重只得離開座位,搖動著鼠標,道:“你們都拷到機子裏啦?”

重道:“等拷完了你再細看。”

燕道:“那張壞的怎麽辦?”

峰搶話道:“重哥準備把好的拷到電腦裏,然後把四張都換了。”

燕轉過身從頭到腳打量重一番,道:“沒看出來呀,你這小夥心術不正呀?”

重道:“過獎過獎,只是混口飯吃。”

燕道:“你這飯吃的值呀!”

電影拷完了,重和峰拿著光碟去更換。峰道:“要是不給換怎麽辦?”

重道:“放心,沒問題。”

進了門,重道:“你這光盤播不出來。”

重把壞盤放在上面,老板接過去,取出放到影碟機一試,果然不行。就把四張盤丟到一邊道:“你們再選四張。”

重選了兩張,峰卻不敢選了。重只得再選兩張,道:“這行不。”

峰帶點頭,重謝過老板,二人出了音像店。重的手機響了,峰嚇得小跑著。重打開看時,上面打著幾個字:“你猜我是誰?”

重很是詫異,回覆道:“不知道。”

峰湊過來,道:“誰呀,我以為是老板打電話來追了。”

重道:“看你膽小如鼠的樣子,我不知道是誰。”

二人往回走,信息又來了,上面寫道:“你一定能猜到。”

重和峰道:“你看這人真是奇怪,非讓我猜他是誰?”

峰道:“不會是壞人吧?”

重趕緊回覆道:“你到底是誰,快快自報家門。”

那人馬上就回覆了:“我是你同學,你肯定猜得出我是誰。”

重道:“行了,別賣關子了。”

那人道:“你就猜吧,我相信你一定能猜出來,我可不是你一般的同學。”

重看看周圍,沒有人,大膽地輸上兩個字:“落紅。”

那人回覆道:“我就知道你會猜出來。”

重頓時無語了,心酸,苦楚,曾經,過往,現在,將來,一股腦地湧現,沖蕩著重的大腦和心臟,一陣陣的眩暈,一次次的震蕩??????

一個奇怪的短信,喚醒了昔日的情感。也不知重到底有沒有力氣去見她。

人生就是一個圓,人就是圓上的點。出生的地方就是圓心,也是一個最初的圓。隨著年齡的增長,圓的半徑也在延長。人的生活圈自然在加大,但是終有一段最遠的距離。有的人在半徑的遠端終老,有的人回到起點圓心頤養天年。

醜小鴨經歷磨難,飛上藍天,成就夢想。他還會記得鴨圈裏那些曾經的夥伴嗎?回憶,有時就是失意。因為真正鐫刻在歷史上的十有八九是淡淡的傷痛,淺淺的遺憾,哪有那麽多的快意值得回憶呢?這就好比蠕行摸索的過程讓人銘記,而勝利的喜悅是那麽可憐短暫。

重接到落紅的短信,卻是滿腦子胡思亂想。如果重不曾受過傷,定會興奮的發狂。如今心頭的喜悅,卻無法掩飾埋在心靈深處的痛楚。

落紅信息又來了,上面寫道:“重,我回來了,我在實驗高中。”

重道:“是呀,你不是說會考研嗎?”

落紅道:“沒有。”

重道:“你不是要在北京工作嗎?”

落紅道:“沒有。”

重道:“我在七中,全縣最偏僻的角落。”

落紅道:“我知道。”

除了這三言兩語的交流,還能說些什麽呢?怎麽就是愛不起來了呢?自己深愛那麽多年的落紅,怎麽對自己沒有吸引力了呢?她只一句質疑,可能就徹底粉碎了重對她的愛。當時是多麽地痛徹心扉,睡不好,吃不好,做什麽都是那麽的無趣。好容易活過來,怎麽再受她的傷呢?

可是重也沒有多說什麽,只是這麽保持著聯系,只知道對方的存在罷了。

新的一周開始了,重接著投入到緊張的工作。剛考完試,重去打字室打印成績表。進門時,看到燕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袋子,袋子裏有三個棗子。重伸手拿了一個放到嘴裏,哢的一聲,甜水刺激著味蕾,胃口大開,正伸手要再拿一個時,燕進來了,道:“怎麽,小毛賊,要偷吃。”

重道:“這不剛要行動,就被你抓住了嗎?”

燕坐下來,道:“借你幾個膽子,你也不敢。”

重心裏竊笑,走進裏屋去做成績表。忽然,燕喊道:“我剛才有三個棗子,怎麽還剩兩個?你是不是偷吃了一個。”

重道:“不說了沒有。”

燕沖進來,按住重的肩膀道:“從實招來,你是不是偷吃了一個。”

重含著棗核都沒敢吐出來,燕伸手捏著重的腮幫子,道:“張嘴,我看看你吃沒吃。”

重實在是堅持不住了,燕的手勁竟然這麽大,他只得張開嘴巴,燕湊過去聞了聞,又看了看,道:“還說沒吃,把棗核啐出來。鐵證如山,還狡辯。”

重拗不過就供認不諱,燕還是不饒,搖著重的凳子道:“拿出兩塊錢,我要再去買。”

重的凳子都快搖散了,他也害怕別人誤會,就從兜裏掏出兩元錢,燕一把奪過去,一溜煙跑去買棗子了。

重一會兒就弄完了,起身便走,剛到門口,燕小跑著回來了,看到重道:“謝謝你的慷慨解囊,沒想到一個棗子換來一袋,你還吃嗎?”

重下了臺階道:“我可不敢吃了,再吃該讓我賠一筐了。”

重跑回了辦公室,看著桌上發了一張準考證,仔細一看,是繼續教育考試,時間是周日。他看看日歷,時間不多了,就是後天。

周五,重和峰都沒有回家,就為了這考試。晚上,二人吃飯回來,買了一個西瓜,跑到教導處玩電腦。

二人看著網頁,一會兒燕進來了,看看西瓜道:“你們買的西瓜呀?”

重道:“啊,準備待會吃。”

燕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,也沒有多說話。重回頭看看燕,道:“都九點了,你怎麽還不回去?”

燕道:“不忙。”

峰道:“燕姐,你快回去吧,天這麽晚了。”

燕笑著道:“你倆攆我走呀,是不是有什麽企圖。”

重道:“回去吧,有什麽企圖?”

燕站起來道:“你們這西瓜是買來看的呀?”

重道:“來吃的。”

峰道:“我們準備十二點吃。”

燕道:“別等了,那麽晚吃多涼呀,對胃口不好。”

重道:“沒事。”

燕道:“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氣我哪?”

重和峰呵呵笑道:“沒有,沒有。”

燕二話不說,拿起刀就把刀劈成兩半,道:“叫你們裝糊塗,我可就先吃了。”

重道:“我說朋友,你就是惦記我們的西瓜哪!”

三人圍著座位,一會兒工夫,一個十幾斤的西瓜就被報銷了。

燕抹抹嘴,道:“謝謝你們的西瓜,我先走了。”

重道:“還沒收拾哪!”

燕道:“我只負責吃,不管別的。”

他邊說著,早跑沒影子了。

轉天下午,燕小跑著到重身邊,道:“重,去打球嗎?”也許是顧慮,也許是擔心自尋煩惱,違心地拒絕道:“對不起,我還有別的事。”

燕臉上的笑容唰地散盡,無語地離開了。重回想起她失望的表情,像個生氣的小女孩。只不過是打個球有什麽呢?你是害怕落紅會誤會嗎?落紅和你還會有將來嗎?再者就去打會球有什麽了不起的,反正也是閑著,怎能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。

重只得放下手頭的事,拿著拍子去哄她。走進屋子,燕正在桌前靜坐。重道:“我的事處理完了,咱們去打球吧?”

燕聽到重的聲音,高興地幾乎跳了起來。

走在寂靜的甬路上,兩側垂柳在微風中婆娑。燕掏出巧克力放到重的手心,暖暖的,有一種回到童年的感覺。

下午,燕給重打電話道:“你和峰沒事,就到我這玩電腦吧?”

重道:“就害怕打擾你。”

燕道:“沒事,我待會去城裏考試。你們可以自由玩。”

重和峰如約而至,燕正在收拾東西。二人在外面玩游戲,峰道:“燕姐,這游戲怎麽玩呀?”

燕走出來直奔重過去了,重的手還沒來得及離開鼠標,燕的手已經覆蓋在他的手上。一股涼意,刺透手背,重心頭一震,臉開始泛紅。

峰湊過來看,燕道:“這下行了嗎?”

峰道:“明白。”

燕走開了,手上還有她的餘溫,身邊還彌漫著她的香水味。峰拍拍重的肩膀道:“重哥,我看燕姐對你有意思呀!”

重狠推開他道:“去你的,趕緊玩去。”

峰玩了一會,道:“我頭暈得厲害,這游戲玩不了。我回去休息了。”

重道:“那你先回去,我再玩會。”

峰走後,燕也收拾完了,道:“峰,走啦!”

重道:“他玩暈了。你要走,我也回去了。”

燕道:“你玩你的,我走啦!”

重道:“你慢點。”

重繼續玩著,只聽當地一聲,防盜門關上了,接著是熟練的鎖門聲。燕習慣性地把門鎖了,重卻沒有察覺。

大概過了半個小時,重感覺尿急,跑到門口一看,門被鎖了。想馬上給燕打電話,可一看時間,正是考試的點,只得放下電話,獨自忍受。

大概到了五點鐘,峰來找重,到了門口看門鎖著,就喊道:“重哥,你在裏面嗎?”

重道:“在呢,我被鎖裏面了。”

峰笑道:“這是金屋藏嬌呀!”

重道:“別胡說。”

峰看著重玩得盡興,只得站在外面眼饞。沒多久,燕回來了,看到峰在門外道:“你怎麽不進去呀,重不讓你進呀?”

峰道:“你金屋藏嬌,我咋進呀?”

燕哈哈大笑道:“天哪,我把重鎖裏面啦!”

重聞聲,早就等在了門口,捂著肚子道:“我的親姐,我都快被你憋死了。”

燕打開門,道:“開門放狗。”

重瞪她一眼道:“你這是謀殺。”說完,一溜煙跑向了廁所。回來時,天已經快黑了。重進了門道:“峰咱們去吃點飯吧?”

燕道:“天都黑了,就別出去了,我給你們煮方便面吧!”

峰道:“那可謝謝燕姐了。”

重道:“別那麽貪吃,都說吃人家嘴短。”

燕道:“憋了你一下午,吃點飯就算賠罪了。”

重道:“那我可得多吃點,要不我多虧呀!”

沒想到燕煮的方便面竟然這麽好吃,重一下吃了兩大碗。吃完了,燕道:“我去洗碗,你們倆就在裏屋上會網吧!”

重和峰相視一笑,分坐兩旁,上起了網。燕收拾完畢,靠在重旁邊的桌子沿上,問道:“你們倆是一地的?”

重和峰齊聲道:“我們喝著一條河的水長大。”

燕噗嗤地笑了,說:“我家那邊河很少的。”

重道:“你們那應該山多,大興安嶺什麽的。”

燕道:“是的,我家就住在山洞裏。”

重一聽,來了好奇心,道:“住山洞,那你不就是山頂洞人嗎?”

燕道:“我們真的住在山洞裏。”

重道:“那你們怎麽弄的山洞?”

燕道:“就用斧子摳的。”

重撇撇嘴道:“你這是忽悠人。”

燕道:“真的,我們那邊可窮了,人人都往外跑,誰願意住那山洞。我們那很難找著對象的,就是因為閉塞,貧窮。這不我就跑出來了,等我找到對象,就把他帶回去。”

重道:“太恐怖了。”

峰道:“那你找到了嗎?”

燕道:“正在找,就你們這個子太單薄,我得找強壯的,要不幹活不頂事。”

重道:“你這哪是找對象,我看你這是找長工。”

燕道:“對對,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。”

重自然是半信半疑,大概八點多,他叫著峰回去了,準備明天去考試。

清晨,外面飄著薄霧,空氣還是很清新。重和峰起了床準備出發,燕打來了電話道:“重你吃飯了嗎,我煮面帶你一份?”

重道:“不用了。我們早晨不吃飯,時間來不及了。”

燕道:“我給你熱袋奶。”

重道:“不用了。怪麻煩的。”

重一再註意著和燕的距離,因為還有一個落紅。他還不能確定燕對她的好是什麽,萬一只是友誼,豈不錯過了落紅。可是,落紅也不說心意,萬一她也只是平覆一下之前的傷害,重也無從知曉。

和燕只是最近接觸頗多,她又剛分手,重不想做替代品。落紅畢竟和自己是多年的同學,互相了解頗多。況且對燕幾乎沒什麽深入的了解。

可是一個在眼前,一個在天邊,重不知該如何是好。重經過燕的宿舍,燕已經等在了門口。她手裏捧著兩袋奶,跑過來遞到重的手裏,暖暖的。這是什麽?明明就是愛呀!重的眼角有點濕潤,他和燕的情感在漸漸升溫,可是落紅到底在那裏,到底在幹什麽呢?

走在這飄著落葉的小路上,望到了路邊的小花,開在秋風裏。暢快的心情,不可言說。

到了考試地點,重和峰來得早,就在門口等待。漸漸地考試的人越來越多了,在人群裏,忽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。重揉揉眼睛,仔細一看,真的是她,真的是落紅。重擠開人群,走到她的身邊道:“落紅,真的是你,你也來考試呀?”

落紅隨著人群前行,沒有停下來的意思,也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,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是呀,你不也來了。”

重緊跟著落紅的腳步,可是進了樓,進了考場,就不見了落紅的影子。就一句交談,就這麽可憐,這就是自己多年癡迷的女神嗎?還是這麽冷淡,這麽不解風情。

懷著糾結的心情,早早答完卷,他要到門口等落紅,把話說清楚,因為在燕與落紅之間早晚要做一個選擇。不然錯過這班車,不知何時才有下班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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